—这么一路趟过来的幸存者,鬼知道他们一路上干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弱者已经被淘汰在路上了。

    能到达沔北诸郡的,无一不是壮丁健妇。

    此刻列阵的胡汉丁壮,更是整个沔北诸郡的精华,凶悍狠厉、野性十足,看起来也是一副敢打敢拼的模样。

    当然,他们也有弱点。

    装具太差了!

    梁芬好歹占着宛城武库,附近也有规模庞大的冶铁工坊,日夜打制军械,但他手下这些人依然是一副寒酸样,不知道他的装备都去哪里了。

    装具差之外,还可以看得出这支部队操练时间不长。

    其实可以理解,毕竟平时要忙农活,哪有那么多时间训练?而老梁还要给平定杜弢之乱的宛城、襄阳、湘州乃至王敦的部队提供粮草,涌入的关西流民又每年都有,需要花费大量钱粮安置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,他得不到南阳士族的支持,钱粮筹措困难。

    说到底,他没有建立起脱产募兵部队。

    邵勋也在远远看着,看到最后,哂然一笑。

    万把人闹哄哄乱了许久,才粗粗整队完毕,此非善战之军。

    说好听点,这些人还是璞玉,需要进一步雕琢。

    他很快下了马,步行而前。

    梁芬顿了一会,也相向步行。

    双方的随从都留在后面,静静看着。

    “陈公。”

    “梁公。”

    行完礼后,邵勋看了一眼梁芬,笑道:“一别经年,梁公风采依旧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陈公远甚。”梁芬说道:“两万虎狼之师,阵列于野。如此威势,惜来错了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梁公之意,此兵应列于平阳城下?”邵勋问道。

    “若不能杀敌安民,要此兵何用?”

    “河阳三城、枋头南北,若无此兵环立,怕是十年也筑不成,洛阳更不知破了几回。”

    梁芬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知道,耍嘴皮子怕是耍不过面前这人。不是口才不行,而是对方说的都是事实,而他又不屑于狡辩,不喜欢胡搅蛮缠。

    他漫步来到了淯水之畔,看着滚滚南下的河水,问道:“君耀兵而来,到底是为何意?擒我问罪?还是迫我辞任?”

    “梁公愿意辞任吗?”

    梁芬看着淯水对岸新起的屋宇,良久后才道:“固不愿也。”

    “天子已降旨。”邵勋提醒道。

    梁芬扭头看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