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骨子里就畏惧了赵愭,此时一想到杨沅入金的消息,连民间都尽人皆知了,那金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金人都知道了,岂有不全力捕拿杨沅的道理?

    金国一旦以倾国之力缉拿杨沅,他哪还能活着回来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,赵璩就血贯瞳仁,怒发冲冠。

    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,是没有理智的。

    赵愭的话听在他耳中,只是狡辩。

    赵愭的反应看在他的眼中,只有心虚。

    赵璩冲上去,奋力一掀。

    没掀动。

    皇帝这张御书案可是沉重的很。

    “哗啦!”

    赵璩一挥手臂,把桌上的文房四宝奏章札记扫落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脸?你在乎过脸面吗?有功之臣遭到猜忌时,你的脸面呢?

    派一位亲王入敌国救人时,你的脸面呢?泄露消息借刀杀人时,你的脸面呢?你有什么脸面!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,我说了,我没有,我没有做……”

    赵愭也不称朕了,跳着脚儿地嘶吼。

    他气哭了。

    古往今来,什么皇帝被臣下如此欺辱过?

    还是当着诸多重臣。

    赵愭只觉自己的脸已经被叔父踩在鞋底子下面辗了。

    赵愭气疯了:“是,朕没有脸,朕不要脸,朕的臣子骑马上殿,朕的臣子鞭策朕的御案、朕的臣子指着朕的鼻子破口大骂,朕有什么脸,朕还要什么脸?”

    赵愭血贯瞳仁,狂怒不能自己了。

    赵愭开始抽自己嘴巴。

    他说一句,便狠狠抽自己一巴掌。

    叔侄俩这一通闹腾,诸位大臣只看的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首相魏良臣有心上前解劝,可这叔侄俩全都在发疯,他也不知道该劝哪个,又该如何解劝。

    赵愭哭着、说着、抽着,忽然就一把摘了头上冠戴,扯开腰间玉带,一边脱龙袍,一边大叫:

    “这皇帝,我不做了。皇叔你来,你做,你做,换你做!”

    赵璩看到赵愭这般反应,稍稍冷静了一些。

    难道真的冤枉愭儿呢?

    这般阴险歹毒的手段,果真不是出自他手?

    眼见皇帝要脱龙袍了,魏良臣才惊醒过来,慌忙扑上去抱住赵愭。

    “官家不可,万万不可呀。”

    陈康伯、杨存中等大臣见状,忙也一拥而上,纷纷拉住皇帝和晋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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