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试图过來劝说的警卫人员见同伴挨了打,全都讪讪退了开去,周黑碳仰头将整碗的烈酒灌进肚子,然后伸出大手,在脸上迅速抹了几把,将流出來的泪水和嘴角的酒水一道抹干净,轻轻发出一声惨笑,慢慢地转过身,冲着代表整个游击队上下向自己答谢的张松龄说道:“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,接了红爷他老人家的衣钵,还被他老人家照看着走了这么长时间,要知道,我从十來岁时起,就开始,就开始自己摸索如何做一个马贼大当家,半夜的时候吓得一个人藏被窝里头哭,第二天早晨起來,还得装得像个小大人一般!事无大小,都凭自己一言而决。”

    “周兄年少有为,小弟我哪里比得了。”沒想到周黑炭的变化有这么快,张松龄有点适应不过來,讪讪笑了笑,低声回应。

    “狗屁。”周黑碳冷笑着摇头,“狗屁个年少有为,我敢不装得什么都懂么,那会儿我只要当着众人的面儿露一点儿怯,第二天尸体就得躺在野地里喂了狼,你懂什么叫绿林,什么叫江湖规矩,江湖规矩就是大伙都把自己当成狼,哪天狼王要是不行了,就会被前來挑战的公狼一口咬断喉咙,然后被自己原來的爪牙撕成碎片。”

    这话,就有点太不注意场合了,况且此刻酒桌旁除了帮忙烤肉的游击队员之外,还站着周黑碳自己麾下的卫兵,张松龄闻听,赶紧摆了摆手,大声将话头朝别的地方引,“黑子,你这一路顶风冒雪的,想必也累坏了,來,咱们先弄块烤肉垫垫肚子,然后再端着酒碗慢慢聊。”

    “累,人活着有谁不累,,我周黑碳累,你张胖子累,龙哥也一样累,还有老郑,你看这眼睛红的,有多少天沒睡过好觉了,,唉,都是天生吃苦受累的命儿,等哪天像红爷一样彻底睡过去了,哪天就彻底不累了。”周黑碳明显是把自己灌醉了,粗壮的手指沒礼貌地在大伙脸上点來点去,嘴里的话也是东一榔头,西一棒子。

    张松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來回应,只好拿起刀子帮周黑碳切肉,后者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,随即又让人给自己把面前的酒碗倒满,高高举起,冲着同桌的其他人发出邀请,“胖子、龙哥,老郑,咱们走一个,我先干为敬了,你们随意。”

    张松龄和赵天龙、老郑三个互相看了看,都觉得周黑碳今夜好像在诚心想把他自己往死里头灌,然而还沒等他们想好如何应对,后者手里的大瓷碗已经倒扣了过來,只剩下一滴酒悬挂在碗边上,倒映着火光,闪闪烁烁,就是不肯继续往下落。

    三人无奈,也只好硬着头皮陪了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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