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畅源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子会这么不够使,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,蓦然一抬头,才发现他刚才没注意的时候这公堂之上已经多出一个人来。

    那人一身大红的锦袍,眉目妖娆,姿态风流,正笑吟吟的摆弄着一把折扇瞧着这里他们争执的热闹。

    周畅源的目光移过来。

    萧昀随后也发现了这人的存在,脸上却鲜有的见了几分笑容出来:“探花郎也回来了?”

    皇甫七过来有一阵了,就是混在人群里看热闹,刚才看此间事了这才晃进来插刀的。

    “微臣这个探花郎一直有名无实,总觉得就是个绣花枕头,陛下如此称呼倒像是在嘲讽微臣?”皇甫七随口凑了一句,半真半假的样子斜睨了周畅源一眼,“这次我皇甫家的银子又给陛下砸出了响儿来,但是这个跑腿儿的商人我倒是不耐烦做了,念在微臣此行有功,陛下后面便赏我个实缺如何?”

    皇甫家是皇商,富可敌国,跟宫里一直有来往,但接触的多是户部和内务府,跟天子直接接触的却是少。

    现在皇甫七却跟萧昀之间仿佛还很是熟稔的样子,言语间还在打哑谜,又听得众人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萧昀听了皇甫七的话,心里就越发有底了,又再确认道:“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了?”

    “幸不辱命。”皇甫七这才终于有了个点样子,躬身一拜,“两百万石粮草,统统加了点料,余大统领正在清缴俘虏善后。虽然陛下的法子是烧钱了些,但是没费一兵一卒就平了西南的叛乱……也不算亏。”

    周畅源是听到这里才终于如遭雷击,彻底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虽然他策动西南的战乱就只是随便使了个手段,也没抱着什么具体的目的,可是却直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他自认为聪明绝顶,可以随便将其他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,而实际上他才是最蠢笨的一个。

    哪怕是连他一直都没看在眼里的小皇帝萧昀——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萧樾之所以没去西南平叛是因为萧樾自己不想去,但是现在看来,也未必就是萧樾拒绝的,而是从一开始小皇帝就想到了兵不血刃就能叫停那场干戈的方法,说萧樾拒绝前去平叛只是幌子,这些人,个个都思量周全,全都是表面上做戏给他看的。

    他上蹿下跳,搭了偌大的一个戏台子,最后——

    就他自己跳梁小丑一样的给别人逗着玩儿了,什么人也没算计到,也什么都没得到?

    萧昀压根就不想跟他讲什么大道理,因为知道他这种人早就走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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