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我对赶尸人一脉了解不多,但我知道,梁厚载他们这一脉手中,一直保留着辰州符的正统传承。眼前的朱砂和符纸,也许就是我们的希望。

    我们三个将脚步声压低,慢慢来到共桌前。不敢说话,就拿起毛笔蘸着朱砂,在一张符纸上写字。

    梁厚载提起笔来,在纸上写:“有邪尸。”他拿笔的时候手都是轻微颤抖的,把这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。

    我朝他点点头,接过笔来写道:“镇尸符、辟邪符。”写下这些字的时候,我用尽全力稳住自己的手。我不能表现出紧张,不然刘尚昂和梁厚载会撑不住的。

    之前我曾因师父的授意,向梁厚载请教过辰州符,所以也知道他们那一脉对镇尸、辟邪这两种灵符非常精通,他们的辟邪符也是可以用来驱走阴气的,阴气一散,雾气兴许也能散去。

    虽然我也知道,梁厚载如今也只是能勉强摸到思存的门槛,画出这两种符箓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可我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对他很放心的表情。

    梁厚载犹豫了一下,朝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我又在纸上写:“邪尸出现,用酒泼。”写完之后,我指了指酒坛,又指了指刘尚昂。

    刘尚昂叹了口气,抱起了糯米酒。

    至于我,我师父还没教我怎么制作符箓,可我还有走罡和天罡锁,再不济,也还有背上的黑水尸棺。

    在这之后,我和刘尚昂就一左一右地守在供桌旁,梁厚载提起了笔,定住了神。

    表面上,我故意装得比较轻松,可心里却非常担心梁厚载。

    我曾听师父说过,李爷爷虽然是赶尸人一脉的门人,可他真正的看家本事,却是夜郎国嫡系秘传的古巫术。如果论实用和效率,守正一脉的传承也许要优于李良的巫术,可若论威力和凶险的程度,那些古代巫术比起我们这一脉的走罡来也是不遑多让。

    师父口中的凶险,就是施展术法时,施术人所受到的反噬。

    走罡的凶险,我可是亲身领教过一次的,当时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念力微弱,很可能当场就会把小命给搭进去。

    我也不知道李爷爷在传授梁厚载技艺的时候,有没有把他的古巫术也掺杂到辰州符中去,可就算没有掺杂进去,画符也是一件异常消耗心神的事情。

    梁厚载提着毛笔,一动也不动,他刻意让呼吸变得十分悠长,似乎实在探寻自己的念力。我看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流下来,心里就变得更加担忧了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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