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到舅舅十六岁那年,他就离家出走了,之后娘再也未见过他,而崔府本来就不是什么修真世家,等祖父去世之后,崔府没落。我娘机缘巧合,修了仙后来将这老宅盘了下来,又过了上百年,这才生下我,后来才得知,舅舅已经是大光明殿人人敬仰的尊者。”

    半夜,乔晚躺在床上,十分忧郁地森森望着天花板。

    崔府的床,睡得她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,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这枕头和被子上一股檀香味。

    那股味道,她曾经在妙法前辈身上闻到过。

    再一想到晚饭是妙法尊者做的去,乔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,眉头一跳,惊讶地打量了一眼室内的陈设。

    这屋子该不会也是前辈收拾的吧,床铺也是他铺的?可能他还套了个被套什么的?

    屋子里窗明几净,被拾掇地干干净净,甚至桌子上还摆着瓶花。

    一想到被褥可能是妙法铺设的,乔晚脸上温度忍不住越蹿越高,最后绝望地翻身下床。

    完全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打开门,月亮已经挂得很高了,月色如流水般宣泄在长廊上。

    尚未开春,半夜里竟然又飘起了细细的雪。月色风雪,十分温柔。鬼使神差地,乔晚循着白天的记忆,来到了书房前,站定了。

    书房的灯竟然是亮着的,一星温柔的烛火在风雪中微微飘摇,投映在窗上。

    书房的门半掩着,照见端坐在几案前的妙法,点着一盏灯,桌上经文堆叠,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流泻出一串挺拔而娟秀的小楷。

    听卢谢豹说还俗之后,他舅舅就开始忙着翻译佛经。

    夜深了,或许是伏案翻译得太久,妙法微微皱眉,轻轻捏了捏眉心,将垂落在颊侧的长发捋至脑后,重新系上了发带,就像垂眸抄录。

    乔晚站了一会儿,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,按理说来了,她得上前一趟,但妙法前辈抄的这么认真……

    就在这时,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又沉又磁的嗓音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被当场抓包什么的……

    抬眼对上那绀青色的眼,乔晚不大自在地挠挠头,结结巴巴地问:“前辈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    妙法沉默了一下,好像被她给气笑了,“像块木头一样伫在门口,你当真以为我没发现?”

    对方要忙着抄录翻译佛经,没有和她寒暄的意思,又垂着眼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乔晚在屋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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