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    他踩着落叶往里走,在沙沙的声音里,走过这空旷无人的前院。

    叶子在风中打着旋。

    他隐约感受到一种不安。

    从何而来呢?

    “呼……”

    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身上的气息很是平稳。

    但他的眼睛一会儿是黑色,一会儿是白色。

    如此反复变幻了一阵,最后恢复成平常的样子——略微有些往上吊,且不是很有神气,是与这张脸较为匹配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跨过中门,踏上一条细碎石径,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阵,便来到后院。

    后院同样是冷冷清清的,墙角都结了蛛网。

    他走了几步,略看了看,便已经找到后院的小门,走过去,轻轻将这扇木门拉开。

    于是就看到了后山。

    一扇木门,打开了山崖。

    如画的一切,混同在时光里,映入眼眸中——

    一方光滑的白石棋枰,一个坐在棋枰前,拧眉沉思的老人。

    他的眉头皱得这样紧,仿佛被人用无形的线缝在了一起,仿佛藏着无尽的忧愁。

    他孤峭、冷峻,如石雕一般。

    在他和棋枰之后,便是高崖和云雾。

    他临崖而弈,但棋枰之上纵横十九道,却并没有一颗棋子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此人。

    一种无言的孤独,一种永恒的寂寞。

    他在与谁对弈?又用什么落子?

    革蜚往前走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高政忽然说。

    虽然他额上的细纹已经有些明显,但他那如雕刻般的面部轮廓,仍能看得出来一些年轻时候的风姿。

    当年必然是一个美男子。

    当然也像天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那样,被时光消磨。

    他虽然说了一句话,说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但这句话好像全然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仍然看着棋枰,脸上满是忧思。也不知是在为什么而忧虑。

    革蜚想了想,便在他的对面坐下了。

    高政面对空白棋枰的长考,持续了很有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就在革蜚开始生出不耐烦的情绪时,这位越国名相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在过去的十七年,革蜚只能站在旁边看,不能坐上棋凳。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他能够看懂,又不希望他能够看懂。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矛盾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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