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司玉安提着昆吾剑,慢慢地道:“怎么勾销得了?”

    孟天海看他一眼,平静地道:“我这一生,杀人无数,吞人无数,什么恶事都做得。与诸圣都无关,全是我自己的选择。你是官长青的弟子,恨我应当,杀我是你本事!但做不到的话,就怪自己太弱吧!”

    他没有去打杀司玉安。

    他并不在乎司玉安的恨!

   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,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,他也不介意任何人来找他寻仇——无论以什么理由。

    可以杀人,也可以被杀,这个世界的本质,不就是如此吗?

    德枷法锁,强者累赘!

    他只是抬起靴子,往更高处走。

    脚踏虚无之阶,每一步却都落在实处。那不能被肉眼捕捉的规则节点,在他的靴子底下臣服。他越来越往上,仿佛要走到这无根世界的无限高处,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孽海穹顶。

    没有人阻止他。

    就连司玉安,此刻也没有出剑。

    在此时此刻的祸水,得到自由的孟天海,的确是无敌的——他唯一的敌人是寿命。他早该死而未死,而又苦心积虑摆脱了莲华圣界,那些贪得的年月自然会向他追索。

    他不成超脱就必死,但失去了莲华圣界,没有开拓大世界的机会,他又凭什么超脱?

    孟天海自己,好像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。

    他拾阶而上,漫声问道:“你们知道,这是一条怎样的超脱路吗?”

    孽海只有涛声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沉默。

    孟天海继续走,他很自然地讲述道:“当初我受沉都真君危寻之邀,深入沧海袭击皋皆,斩下半截龙角。我也因此看到了皋皆的超脱路。一身万瞳,一眼万年。他因托举海族而成,也因托举海族而败。

    “封锁迷界的那一战,我以彭崇简的身份正在场。我看到三次登临绝巅、三身皆衍道的覆海,碎于因果,毁于旧恨。三身衍道、两族合流、一世超脱,最后镜花水月一场空!

    “我看到独面沧海、天涯钓龙的轩辕朔,两次靠近超脱,终究心系人族,功败垂成。

    “太虚会盟,你们都亲历!虚渊之创立玄学,建立太虚幻境,一手显学,一手人道洪流,看似大势磅礴,实则脆弱不堪。他的玄学需要门徒传播,他的太虚幻境,需要列强认可,需要世人参与。他看似选择很多,但每一条路,都需要他人托举!最后结果如何,你们也都看到了。

    “如此种种,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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