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娘没哭,她努力地眯着眼睛,想要清楚地看清楚关荫长啥样子,笑呵呵地说:“我听的声音,就是我儿子的声音,他就是这个声音,我听的真真的。”

    关荫想要再问点啥,又有人过来了。

    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板样子的中年人,过来拉着他的另一只手不放,脸上都是眼泪,嘴里乐呵呵地说:“方同志,们干的好,干的实在太好了,我,我,”嘴皮子颤抖了好几下,老板倒头要拜,“我给方同志磕个头。”

    关荫吓得连忙一把拉起老板,这都是咋回事啊?

    “娘!”张部堂从礼堂里头出来,搀扶着老大娘,声音洪亮地招呼,“咋跑这来了?儿子们找都找不到。”

    呼啦一下围过来一大群。

    关荫一看,有穿白衬衫的,也有刚脱离两拐的毛头青年,他们都管老大娘叫娘。

    张部堂一只手狠狠拍了关荫两下:“能来就太好了!”

    关荫纯粹不知道该咋说话。

    靳侍郎介绍:“这是我们一位女烈士的丈夫,我们的烈士就是在,”咬了咬牙,忍住眼泪,靳侍郎继续介绍,“就是在深入丛林杀敌的时候牺牲的,牺牲的时候,儿子还在婚礼上等妈妈回来观礼。”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“当时,我们的条件不允许我们报仇。”靳侍郎恶狠狠地道,“尤其不允许我们越境干掉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公里的敌人,可是,《天诛》上映以后,几乎和电影的剧情一样,我们派遣的队伍,经过三个时辰的追捕,把敌人的脑袋提了回来,大仇得报。”

    老板擦一把眼泪,拉着关荫使劲摇晃:“方同志,们是我老婆的战友啊,我谢谢们啊……”

    关荫被一股气堵在胸口,他明白了。

    老板胸口上还别着红花,那是他们的儿子结婚的时候他穿的衣服上别的花。

    可老板的神智……

    儿子牺牲了,老大娘哭坏了眼睛。

    妻子牺牲了,丈夫神智已经不正常了。

    那么……

    关荫胸中有一颗石头重重地压着。

    他摇晃了一下,挪着脚步进了礼堂。

    礼堂很大,但有一半都是穿着便装的人。

    门口的位置上,一排……

    一排有的已经永远看不见世界有多么五彩斑斓的,有的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想跑就跑想跳就跳,有的只有一条甚至半条胳膊的,一排笑着站起来打招呼的功臣!

    这,这都是从战场上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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