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纶音,敢不尽瘁。”

    说完蔡确便起身告退了,走了一半忽听得官家在身后叫道:“蔡卿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,还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蔡确停下脚步看见官家立于丹墀之上,玄色袍角掠过青砖言道:“卿不要一意只念着朕,也要好好念着自己。”

    蔡确闻言一愣眼眶骤热,伏地三叩道:“臣臣蒙天恩,纵肝脑涂地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蔡确喉头已哽。

    官家扶着蔡确道了一句:“蔡卿要记得朕的话。”

    蔡确当即向官家重重一拜离殿而去。

    官家目送蔡确背影默然片刻。

    不久医官奉上了药盏,给官家诊脉。

    官家正凝望殿外彤云,盏内凝如墨色的药汤正倒影出官家憔悴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御医,朕此病可治否?”

    医官道:“回禀陛下,此病可治。”

    “此疾可延寿几何?”

    医官一愣。

    官家道:“非良医,治得了病治不了命。”

    官家眉头一凝自言自语地道:“朕至少还要再撑数年!”

    说完官家伸手一拂,推开了内侍所捧的佐药甘蜜之物,然后捧起药盏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饮毕之后鎏金盏底重重磕在紫檀案上,官家目光看向了殿外的长空道:“朕偏不信命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杭州,天色还未破晓。

    章越,陈瓘已至一座青石板石桥桥边,看见数百名无主机工手持工具聚集桥头,鹄立于寒雾之中。卖胡饼的跛足老翁掀开藤屉,热气模糊了青灰天色。

    陈瓘道:“老师,这些人多是乡间的熟手织工,等待机户来挑选。”

    章越看着这一幕想起了上一世城市里凌晨四五点的劳动力市场,也是如此人满为患。

    章越问道:“机户是些什么人呢?”

    陈瓘道:“过去是朝廷的匠役,今多为有几十架织机或机房的商贾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陈瓘道:“老师,两浙是朝廷实行免役法最便利的地方,此役一改官民称便。”

    章越点点头,陈瓘道:“平日这些织匠有常主,计日受值,若遇到他故,机户便到桥上招工,称之换代。数年来机户出资,机工出力,相依为命。”

    章越感慨生民殊不易,无论哪个朝代都是这般,最底层的百姓活着就是为了今天有一口饭吃,明天都算了。

    不久桥头忽起骚动,机户抵至桥头拿着名册挑人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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