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卨刚要张嘴,沈该又道:“如今陛下情形如何,你我尚不知晓。秦相脱险后,也会有所主张。”

    他深深地看了万俟卨一眼,道:“从事发到现在,连一夜都还未过去,万俟公急躁了。”

    万俟卨心中悻悻,这个老匹夫,跟我摆什么臭架子!

    哼,等秦会之回来,必然利用此事大做文章。

    这桩天大的功劳,又要被他抢去了。

    万俟卨刚想到这里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自静谧中传来,那是官靴踏在青砖地面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沈该、万俟卨等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,兵部尚书程真和礼部尚书曲陌沉不住气,竟尔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不知道这是宫里来了消息,还是秦相有了消息。

    门口有紫袍一闪,他们还没看清来人,就见那人在门槛上一绊,“卟嗵”一声,结结实实摔进了待漏房。

    一顶乌纱帽骨碌碌地,就滚到了万俟卨的脚下。

    众人一呆,定睛细看,摔倒在地的正是枢密使秦熺。

    兵部尚书程真吃惊地道:“枢相,身子可要紧么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便上前搀扶秦熺。

    秦熺脸色苍白,浑身颤抖地道:“诸公,家父……家父被贼人杀死了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听,不禁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官家现在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,虽然皇城使木恩说皇帝只是受了惊吓,惊厥过去。

    但这些官员哪个不是在宦途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官,哪能轻信他的话。

    现在秦相又死了!

    一日之内,帝、相连续出事,这是要惊天动地啊。

    纵然是觉得秦桧出事对自己有好处的万俟卨,也因事关重大心中惴惴起来。

    沈该定了定神,忙道:“枢相坐下慢慢说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秦熺现在慌里慌张,全然没了主意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都是秦桧给他撑腰,不管什么难题都有秦桧给他拿主意。

    现在,他父子俩正谋划换一个大当家的时候,大当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,他爹先死了。

    自临安往建康一路布置的船只、车马,要不要撤?

    暗中动用的兵马、关防,会不会留下痕迹,在之后陆续传到官家耳中?

    没有了父亲,纵然官家也死了,新君立谁,他还能说的算吗?

    不要说沈该、万俟卨这等资历深厚的老臣,六部尚书也未必对他言听计从吧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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