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立新君,他就不指望能主导其事了,可……他的枢密使之位还能不能保住?

    为了应对今日官家之死,秦家暗中做了许多准备。

    如果官家死了,父亲扶立新君,这些准备留下的痕迹,便没有半点问题。

    因为不会有人禀报这些可疑的迹象,也不会有人追查这些可疑的迹象。

    可现在……这些痕迹会不会暴露秦家的密谋?

    这一刻,如果秦熺被人一刀砍了,惊吓也就那一刹那的事儿。

    唯独这么多的“雷”摆在那儿,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,其中的哪一颗会炸。

    等待危险的到来,这才是让他最恐惧的。

    他哆哆嗦嗦地把率人追去救父,一路追至大理寺时,见到的可怖一幕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说到他命人砸开变形的车轿时,尚未及描述车中所见景像,他就脸色苍白地推开程尚书,踉跄地冲到墙角,抱起唾壶呕吐起来。

    众人见此不禁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万俟卨想了一想,忽然阴恻恻地道:“大理寺,风波亭,诸位,这个地方,难道没有让你们想起某个人、某件事?”

    众人神情各异,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万俟卨斩钉截铁地道:“毫无疑问,这件事就是岳飞余党所为!

    否则怎么那么巧,秦相恰恰就死在风波亭前?”

    沈该眉头紧锁,心中也有些动摇了。

    种种迹象,若按照万俟卨的说法,还真有点像。

    但……即便是真的,那也一定是岳飞昔日一些部下所为,绝对没有什么岳飞余党。

    因为岳飞,从未结党。

    沈该虽然是主和派,对岳飞他还是由衷敬佩的,也能对岳飞做出公允的评价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他虽是主和派,但他深知,朝廷不能没有主战派。

    这就像两兄弟跟邻居发生争执,他认为邻居人丁兴旺,若跟人家动起武来,自己家会吃大亏。

    所以,他决定讲理。

    但,他在前边跟人家讲理,后边如果有一个红了眼睛,提着锄头要玩命的兄弟,对他讲理只有好处、没有坏处。

    如果没了这个兄弟,或者这个兄弟比他还怂,畏畏缩缩地躲在后边不敢吭声,那他哪还有跟人家讲理的资格?

    他的主和主张,是从他对两国国力强弱的判断出发的。

    而万俟卨则不然,万俟卨只是想利用一切机会排除异己、把持大权。

    沈该不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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